死亡是人类的根本恐惧,追求长生不死也就不是哪一个人的奢望,尤其是古代帝主,疑神疑鬼,信奉仙丹妙药。即使是秦皇汉武这样具有雄才大略,雄心万丈的一代英主,也难逃此窠臼。
不但现实中的人想长生,文人墨客还将这种“理想”投射到了自己的作品中。比如《西游记》中的主角孙悟空,最初寻访海外大仙的初衷,就是长生不死。
01
一代天骄成吉思汗,征服了整个蒙古草原,但也难掩对于死亡的敬畏,他曾经追问“长春真人”丘处机长生久视之道,丘道长给出的答复是让他止战止杀,恬淡内守,回归内心的安宁。简单说就是别整天喊打喊杀了,瞎折腾,没事练练太极打打坐。
丘处机历史上实有其人,他曾师从全真派祖师王重阳,后担任全真派掌教。全真派是道家的一个分支。圣人老子在《道德经》第十二章就说过:“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。五味令人口爽……难得之货,令人行妨。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。”
丘处机对铁木真说的那段话还真不是敷衍,比什么秦始皇派遣徐福寻找海外仙山、汉武帝在建章宫前修造“承露盘”祈求仙人赐仙露都靠谱。因为我们只听说过仙丹吃死人的,从来没有过谁吃了道士炼制的丹药能长生的。
《道德经》第五十九章,老子进一步向我们阐释了这种观点:“治人事天,莫若啬”。这个“啬”是什么意思呢?就是内藏精神,回归虚静,笃守本元的意思。
我们每天睁开眼,就会有很多吸引眼球的东西,美女、美景、影视剧,信息爆炸,令人目不暇接、头昏脑胀,欲罢又不能。
我们每天的生活,都会被各种美食环绕,什么八大菜系,什么中西餐厅;酸辣的,甜口的,鲜香的,只要你有肚子又有钱,随时都可以大快朵颐。还有各种声音,各种服务撩拨我们所有的身体感官。
表面上看,现代人物质极大丰富,服务业也非常发达,生活丰富多彩,身心应该十分健康才对。并不是,正好相反,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外在的“诱惑”,才让我们身心俱疲,心力交瘁,早已忘了什么才是身体真正需要的,什么才是对我们的健康有益的,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能让我们活得更久。
所以老子说“为腹不为目”,吃饭的根本功能是为了活着,再有点更高的追求就是不但吃饱,还要吃好,要活得健康。除此之外,都是满足好奇的贪念和口腹之欲。比如这次的新冠病毒,就是吃野味惹出来的祸。
02
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长寿呢?毫无疑问是天地,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呢?那就是“道”,所以人要长生不老寿与天齐,当然就要内圣外王、天人合一,就要入“道”。
儒释道三家,都讲究个人修炼,因为儒家是入世要建功立业的,所以他们叫做修养;道家和佛家都叫修炼,因为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实现个人生命本质上的飞跃;所谓修仙了道,就是为了摆脱凡人的肉身欲望,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。
《西游记》不是一部简单的神话小说,其中也透露了一些修真的“秘方”,比如菩提祖师说给孙悟空的,凡人要想长生不死,要想成仙,就得躲过“三灾”——火灾、雷灾和风灾,其实这就是一个肉体和精神炼化的过程。
取经接近尾声的时候,唐僧师徒来到一个地方,叫做风陵渡,在这里他们坐上了无底船,船下落下一具尸体,徒弟们都说那是师父唐僧。这个情节看似戏谑,其实饱含深意,它是在说,要上灵山求取真经,就必须脱离肉体凡胎,四人之中三个徒弟本身都是神仙,只有唐僧是凡人,所以他必须脱离凡人的身体,进化到仙体。
那如果一个凡人,不追求成仙,不追求永生不死,什么才是最高境界呢?那就得走儒家的那条路: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首先是修身养德,让自己的德行和品行与天地大道相合。
古代帝王之所以叫“天子”,其实就是在包装自己,意思是说自己与天地同心同德,是上天的代表,是大道的化身,所以理所当然地引领众人,领袖文武精英,带领人民。所以上古时代三皇五帝,都是“人天之师”,是人间道德的楷模。
用四个字总结,就是——德行天下。也就是老子所说“重积德则无不克;无不克则莫之其极;莫之其极,可以有国”。
03
在本章的最后,老子提到了两个词:“深根固蒂”和“长生久视”。怎么理解呢?其实第一个词很形象,草木要想长成参天大树寿与天齐首先要怎么做呢?要让自己的根须深深扎入土壤之中,要让根系非常茁壮和发达才行。这便是“深根”。
“固蒂”又是怎么回事呢?我们看到如果是健康的果实,只有到了成熟的季节,才会从蒂把上脱落,所谓“瓜熟蒂落”;但是如果营养不充足,或者说是有疾病、受到灾难的影响,果子还是生的,就会从果蒂上掉到地上,这样的果实是没法吃的。
人也是一样的,如果人能够精神内守,懂得“啬”,懂得养生之道,不要让精力轻易外泄,很自然就能活到天年。就像《黄帝内经》中所讲,上古之人,短命的也能活到七八百岁。
现代人则不同,上班996,吃饭一定要重口味,一定要辣得过瘾,一定要够刺激;嘴巴爽了眼睛也要爽,要多多看美女,要看刺激的视频;耳朵要听美妙的声音,要重金属要摇滚;好不容易下班回家,还要蹦迪K歌,要买买买要造造造,所以才会百病缠身,要找一个真正健康的人都很难,更何况是长生不老的“活神仙”。
古代帝王都搞错了,身体是每个人的工具,身体也是我们最大的资本,要想长生久视,要想长生不死,办法只有一个,不是吃仙丹,也不是求神仙,而是修炼自己的精神和肉体。最有效的“长生”方式,就是让自己的行为符合天地大道,符合人体的养生规律,不要逆天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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