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地混沌未开,大地一片荒漠。天上有一棵茶树,愿意到地上生长。大风吹下一百零二片茶叶,一百零二片茶在大风中变化,单数叶变成五十一个精悍小伙,双数化为二十五对半美丽姑娘……”
这是德昂族的传世古歌《达古达愣格莱标》中传唱的,德昂族所在的云南布朗山是世界最早的茶叶产出地,人类享用的第一片茶叶便来自这里。
在古老的茶的传说中,人是茶叶变幻而来,而茶属于天上,这就注定了茶超凡脱俗的灵气和韵致。
人与茶都带着各自的使命来到大地上,繁衍生息,完成各自的生命历程。
每逢喝茶时,看着杯中轻柔飘荡的叶子,还是会感慨,一叶茶的绽放为何如此轻盈,而生活却有着不可言说的沉重。
米兰·昆德拉在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里写道:负担越重,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,它就越真切实在。或许是为人的责任和重负,使得我们的生命更有质感,那天上的茶树不也是情愿来到一片荒漠的大地,才有了人间葱郁,和我们享茶的清福。
在人世的旅程,也许一如飞翔的飞鸟,不过是中途沙洲栖息的片刻,便成了尘世的一生。有人穷尽所能,求得富贵显达;有人避世隐逸,只为清白一世;更多人在滚滚红尘中,随世俯仰,方才安稳度日。
茶,在俗世何尝不是分三六九等,可不管是遇到王孙贵胄的金玉杯盏,还是布衣草民的粗瓷大碗,只要遇到水,茶便快快活活地舒展开来,释放自己全部的精魂,成全一盏丰厚的茶汤。
人世的际遇,于茶而言,并不重要,茶不过是完成了作为茶的生命历程。而作为人,我们又何去何从?《雨林精灵》中说“每一个生命,在它还是种子的时候,就准备好了它一生的故事。”
属于我们的故事,终究要由我们用生命去写完,我们是否又能不辱使命,有始有终?喟叹,迷途漫漫,终有一归。
作者:单弦,青年作家,易安、伯华之乡党,深潜在人海的观察者,走在生活的边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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