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廷式(1856~1904)近代词人。字道希(亦作道羲、道溪),号云阁(亦作芸阁),别号纯常子、罗霄山人、芗德。江西萍乡人。出生于广东潮州,少长岭南,为陈澧入室弟子。
文廷式简介
光绪初,在广州将军长善幕中,与其嗣子志锐、侄志钧(二人即长叙之子,瑾妃、珍妃胞兄)交游甚密。光绪十六年(1890),成进士,授编修。二十年大考,光绪帝亲拔为一等第一名,升翰林院侍读学士,兼日讲起居注。文廷式志在救世,遇事敢言,与黄绍箕、盛昱等列名“清流”,与汪鸣銮、张謇等被称为“翁(同龢)门六子”,是帝党重要人物。中日甲午战争,他力主抗击,上疏请罢慈禧生日“庆典”、召恭亲王参大政;奏劾李鸿章“昏庸骄蹇、丧心误国”;谏阻和议,以为“辱国病民,莫此为甚”。光绪二十一年(1895)秋,与陈炽等出面赞助康有为,倡立强学会于北京。次年二月,遭李鸿章姻亲御史杨崇伊参劾,被革职驱逐出京。这一时期,文廷式益潜心时务,其《琴风余谭》、《闻尘偶记》,记甲午、乙未间时事、人物,能言人所不能言、不敢言。革职归里后,撰有《罗霄山人醉语》,痛感“中国积弊极深”、“命在旦夕”,提出“变则存,不变则亡”,鼓吹“君民共主”,倾向变法,但又以为不可急切从事。戊戌政变后,清廷密电访拿,遂出走日本。二十六年(1900)夏,回国,与容闳、严复、章太炎等沪上名流,参加唐才常在张园召开的“国会”。唐才常的自立军起义失败后,清廷复下令“严拿”。此后数年,文廷式往来萍乡与上海、南京、长沙之间,沉伤憔悴,寄情文酒,以佛学自遣,同时从事著述。这时期所著杂记《纯常子枝语》40卷,是其平生精力所萃。
文廷式生平
文廷式15岁学词,晚年自言"三十年来,涉猎百家","志之所在,不尚苟同"。他批评浙派“以玉田(张炎)为宗”,“意旨枯寂,后人继之”,“以二窗(吴文英号梦窗、周密号草窗)为祖祢,视辛(弃疾)刘(过)若仇雠”,尤为“巨谬”(《云起轩词钞序》)。他曾谓“百年词派属常州”(《缪小山前辈张季直修撰郑苏龛同年招饮吴园别后却寄》诗其三)。他强调比兴寄托,推尊词体,与常州词派相近,但又不为所囿,曾批评常州派推崇的词人周邦彦“柔靡特甚,虽极工致,而风人之旨尚微”(《纯常子枝语》卷十一)。
文廷式成就
文廷式词存150余首,大部分是中年以后的作品,感时忧世,沉痛悲哀。其〔高阳台〕“灵鹊填河”、〔风流子〕“倦书抛短枕”等,于慨叹国势衰颓中,还流露出对慈禧专权的不满,对当道大臣误国的愤慨。他如〔木兰花慢〕"听秦淮落叶"抒写男儿请缨,挥剑龙庭的壮怀,〔翠楼吟〕《闻德占胶州湾而作》以三国时的陈登自比,寄托其报国救世之志,都激荡着爱国的豪情。晚期词作,飘零之感与忧时之情交织,出尘避世的情绪日趋明显。〔清平乐〕“春人婀娜”,更曲折地表明了他不想参加反清革命的态度。文廷式的一些艳词,风格接近花间词风;其抚时感事,言志抒怀之作,则以苏轼、辛弃疾为宗,或慷慨激越、抑郁幽愤,或神思飘逸、清远旷朗,大都借景言情,托物咏志,兼有豪放俊迈,婉约深微的特点。〔祝英台近〕"翦鲛绡"、〔摸鱼儿〕"恁啼鹃苦催春去"、〔永遇乐〕“落日幽州”、〔鹧鸪天〕“万感中年不自由”、〔鹧鸪天〕“璧满花□世已更”、〔水龙吟〕“落花飞絮茫茫”诸作,都被誉为神似东坡、逼肖稼轩之作。在近代词坛上,文廷式词自成一家,朱孝臧称其"拔戟异军成特起","兀傲故难双"(《□村语业》卷三)。
文廷式词,有门人徐乃昌刊本《云起轩词钞》和江宁王氏娱生轩影印家藏手稿本,龙榆生重校集评《云起轩词》后出,并附录《文芸阁先生词话》等。其词尚有散见者,〔卜算子〕“午枕怯轻寒”见于夏敬观《吷庵词话》,〔金缕曲〕“生小瑶宫住”见于郭则澐《清词玉屑》。
简介 王鹏运:原籍山阴(今浙江绍兴),高祖王云飞迁家至广西临桂,父亲王必达开始以临桂县籍应试,自此为临桂人。王必达历任江西、甘肃等地知县、知府、按察使等职。
他自号半塘老人、半塘僧鹜、鹜翁。时值壮年并不老为何取号老人呢?他说:“古诗上云,父母在,恒言不称老。余一身不幸,幼年失母,中年失父,令人心悲,人不老心已碎,自称老人是用来铭记我的不幸啊!”“我是父母的体魄所依,有父的一半,有母的一半,所以谓为半塘。”王鹏运的爱妻曹氏先他而去,虽无嗣,妻生前他不纳妾,妻亡后不续弦。据说王鹏运曾找到一位算命先生推算他的八字,算命先生算后叹道:“心高命平,是半僧人命也。”王鹏运听了,就把半僧作为自己的号了。一位老人为他占卜,曰“刻鹄类鹜”,意为本来想雕刻天鹅却雕刻成了鸭子。王鹏运伤心地说:“我愧不能像天鹅一样高飞蓝天,只好把自己当成鸭子一样藏在水草丛中,少惹事生非了。”所以他又把鹜翁作为别号之一。
清朝咸丰八年(1858年),王鹏运10岁时随父到江西。同治九年(1870)回原籍临桂参加在桂林贡院举行的广西乡试,中第28名举人。第二年进京考进士名落孙山,之后滞留京城。十三年(1874)经朋友引荐官内阁中书,期间六次科考,均落榜。最后一次进士落榜后,已过三十而立之年。
王鹏运在内阁中书任上十多年,到光绪十一年(1885)才提拔为内阁侍读,先后直实录馆。光绪十九年(1893)授江西道监察御使,升礼科给事中,转礼科掌印给事中。 弹劾谏诤有直声,曾上书反对西太后和光绪帝驻跸颐和园、请办京师大学堂等,他还弹劾过上至各亲王下至翁同等要臣,一生奏议等身。他支持并参与康有为的改良主义运动,康有为未受知于光绪帝之前,奏折多由他代上,屡次抗疏言事,几罹杀身之祸。光绪二十八年(1902),王鹏运离京南下,寓扬州,主仪董学堂,并执教于上海南洋公学,光绪三十年(1904)六月因病在苏州去世,享年56岁。光绪三十二年(1906)家人将他的灵柩护送回桂林,安葬在东郊王氏家族墓地。
记载 鹏运,号幼霞,自号半塘老人,晚号鹜翁。临桂人。同治九年,本省乡试举人。十三年,以内阁中书分发到阁行走,旋补授内阁中书。久之,升内阁侍读。先后值实录馆,办大婚庆典,劳加三品衔,赏戴花翎。光绪十九年七月,授江西道监察御史,奉命巡视中城,转掌江西道监察御史,升礼科给事中,转礼科掌印给事中。
二十二年春,上奉皇太后驻跸颐和园,鹏运上书曰:窃自今年入春以来,皇上恭奉皇太后驻跸颐和园,诚以听政之暇,皇上得以朝夕承欢,而事机之来,皇太后便于随时训迪。圣慈圣孝,信两得也。况御园驻跸,祖宗本有成宪,如臣昧,尚复何言。然恢忱,以为皇太后园庭驻跸,顺时颐养,以迓祥和,诚天下臣民所至愿,若皇上六飞临驻,揣时度势,有不得不稍从缓图者,谨为我皇上敬陈之。自和议既成之后,财匮民离,敌骄国辱,久在圣明洞之中,无俟微臣赘述。恭读去年四月朱谕,我君臣当艰苦一心,力图自强之策。至哉王言。今日非力持坚苦之操,难策富强之效。圣言及此,真天下之福也。昔齐顷公败于鞍,归而吊死问疾,七年不饮酒食肉,而恃糁田以归。夫饮酒食肉,何碍于政。史臣特举人所至近易忽之处,以状其日不暇给之忱。是以风声所树,不必战胜攻取,邻国畏沮之心自生。实效先生,理固相因而至。夫人情不远,援古可以知今,而环伺綦严,返观能无滋惧。臣非不知我皇上宵衣旰食,在宫在园,同此励精图治。然宸衷之痛苦,左右知之,海内臣民不能尽悉也。在廷知之,异域旅人不能尽见也。恐或以温踔晨昏,为宸游之逸豫,其何以作四方观听之新,杜外人觊觎之渐哉。臣又闻皇上前次回还,乙夜始入禁门,不独披星戴月,圣躬无乃过劳,而出警入跸之谓何。亦非慎重乘舆之道。而今之颐和园,与圆明园情形迥异,其时承平百年,各署入直之庐,百官待漏之所,规模大备,相习忘劳,今则芜废已逾三十年一切办公处所,悉皆草创,俱未缮完。大臣虽仅有憩息之区,小臣之踟蹰宫门,露立待旦者,不知凡几。而缀衣趣马,先后淖哂诜缏赌嗄字中,更无论矣。体群臣为九经之一,亦愿皇上垂及之也。又近读邸钞,立山奉命管理圆明园,皇上两次还宫,皆至园少坐,外间讹传,遂疑有修复之举。臣愚以为值此时艰,断不至以有限之金钱,兴无益之土木。且借贷业已不赀,更何从得此钜款。此不足为圣明虑,然臣因之窃有进者。当同治改元之始,御园甫经兵燹,兴葺非难,乃竟听其芜废,岂惮劳惜费哉。盖欲使深宫不暇自逸之心,昭示以薄海内外。是以数年之内,海宇敉平,武功克蒇。前事具在,圣谟孔彰,伏愿皇上念时局之艰难,体垂帘之德意,颐和园驻跸,请暂缓数年。俟富强有基,经营就绪,然后长承色笑,侍养湖山。盖能先天下之忧而忧,自能后天下之乐而乐,其所谓以天下养者,不且比隆虞帝哉。
疏入,上欲加严谴,王大臣陈论至再,意稍解。徐曰:朕亦何意督过言官,重圣慈或不怿耳。枢臣以鹏运摺内夹片附奏,略谓鹏运虽冒昧渎奏,亦忠爱微忱,臣等公同阅看,尚无悖谬字样,可否吁恩免究,意在声宽典之邀,出自臣下乞请也。疏留中。即日车驾恭诣圣安,面奉懿旨:御史职司言事,余何责焉。王大臣奉谕旨,此后如再有人妄奏尝试,即将王鹏运一并治罪。著即传谕知悉。鹏运直谏垣十年,疏数十上,大都关系政要,此尤荦荦大者。二十八年,得请南归,寓扬州。时艰日亟,愤懑滋甚。三十年春,以省墓道苏州,病卒,年五十六。
鹏运内性笃,接物和易,能为晋人清谈,闲涉东方滑稽,往往一言隽永,令人三日思不能置。甫通朝籍,即不谐时论,致身言路,敢于抨击权强,夙不慊于津要。之者复百计中伤之,卒坎坝谑送尽2攀躲韧ǎ不获竟其用。官内阁侍读,两届京察一等,不记名。给事中试俸期满,援例截取,奉旨以简缺道员用,如直省道府简缺,归部铨或外补。故事,京曹截取,皆以繁缺用,以简缺用者,自鹏运始。鹏运微尚萧远,书卷而外,嗜金石书画,亦不为意必。唯精C词学,生平悃款抑塞,一寄乎是。其四印斋所刻词,自南唐迄元若干家。著有半塘定稿,袖墨虫秋味梨蜩知等集。——蔡D因编《清代七百名人传》(第五册)
作品
其早年词与王沂孙为近,多写身世之感,如〔百字令〕《自题画像》等。甲午至辛丑间(1898~1901)身为谏官,并与文廷式等唱和,颇有伤时感事之作,词风近辛弃疾。如〔祝英台近〕《次韵道希感春》、〔谒金门〕”霜信骤“、〔满江红〕《送安晓峰侍御谪戍军台》等,苍凉悲壮,饶有壮夫扼腕之概。他同朱孝臧、刘伯崇合作的《庚子秋词》,也不乏对国势衰微的深沉悲愤。但是,他的作品,更多的还是反映了对清廷江河日下趋势的无可奈何的哀叹。有的词用典过多,不免流于晦涩。
王鹏运用了30年的时间,校勘《花间集》以及宋元诸家词为《四印斋所刻词》和《四印斋汇刻宋元三十一家词》,又校刻《吴梦窗词》。他用汉学家治经治史的方法以治词,校勘精审,向为学者所称道。
著有《袖墨集》、《虫秋集》、《味梨集》、《鹜翁集》、《蜩知集》、《校梦龛集》、《庚子秋词》、《春蛰吟》、《南潜集》,统名《半塘词稿》。晚年删定为《半塘定稿》2卷,《剩稿》1卷。
苜蓿栏干满上林,西风残秣独沈吟,遗台何处是黄金?
空阔已无千里志,驰驱枉抱百年心,夕阳山影自萧森。
【 点绛唇 】
抛尽榆钱,依然难 *** 光驻。饯春无语,肠断春归路。
春去能来,人去能来否?长亭暮,乱山无数,只有鹃声苦。
【 减字木兰花 】
婆娑醉舞,呵壁无灵天不语。独上荒台,秋色苍然自远来。
古人不见,满目荆榛文字贱。莫莫休休,日凿终为浑沌忧。
【 祝英台近·次韵道希感春 】
倦寻芳,慵对镜,人倚画阑暮。燕妒莺猜,相向甚情绪。
落英依旧缤纷,轻阴难乞,枉多事、愁风愁雨。
小园路,试问能几销凝?流光又轻误。联袂留春,春去竟如许!
可怜有限芳菲,无边风月,恁都付、等闲风絮。
【 玉漏迟 】
望中春草草,残红卷尽,旧愁难扫。载酒园林,往日游情倦了!
几点飘零花絮,做弄得阴晴多少?归梦好,宵来犹记,骖鸾空到。
尾长翼短如何?算愁里听歌,也伤怀抱。烂锦年华,谁信春残恁早?
留取花梢日在,休冷落旧家池沼。吟思悄,此恨鹧鸪能道。
【 玉楼春 】
好山不入时人眼,每向人家稀处见。浓青一桁拨云来,沈恨万端如雾散。
山灵休笑缘终浅,作计避人今未晚。十年缁尽素衣尘,雪鬓霜髯尘不染。
【 浪淘沙·自题《庚子秋词》后 】
华发对山青,客梦零星,几寒濡句慰劳生。断尽愁肠谁会得?哀雁声声。
心事共疏檠,歌断谁听?墨痕和泪渍清冰。留得悲秋残影在,分付旗亭。
鹧鸪天·登玄墓还元阁,用叔问《重泊光福里》韵 】
云意阴晴覆寺桥,秋声瑟瑟径萧萧。五湖新约尊前订,十月轻寒画里销。
凭翠槛,数烟桡,一楼人外万峰高。青山阅尽兴亡感,付与松风话市朝。
【 南乡子 】
斜月半胧明,冻雨晴时泪未晴。倦倚香篝温别语,愁听,鹦鹉催人说四更。
此恨拼今生,红豆无根种不成。数遍屏山多少路,青青,一片烟芜是去程。
【 临江仙 】
枕上得《家山》二语,漫谱此调。梦生於想,歌也有思,不自知其然而然也。
歌哭无端燕月冷,壮怀销到今年。断歌凄咽若为传。家山春梦里,生计酒杯前。
茆屋石田荒也得,梦归犹是家山。南云回首落谁边?凝呵湘水壁,一问左徒天。
【 和冯延巳《鹊踏枝》十首 】
其一
落蕊残阳红片片,懊恨比邻,尽日流莺转。似雪杨花吹又散,东风无力将春限。
慵把香罗裁便面,换到轻衫,欢意垂垂浅。襟上泪痕犹隐见,笛声催按梁州遍。
其二
漫说目成心便许,无据杨花,风里频来去。怅望朱楼难寄语,伤春谁念司勋误?
枉把游丝牵弱缕,几片闲云,迷却相思路。锦帐珠帘歌舞处,旧欢新恨思量否?
其三
望远愁多休纵目,步绕珍丛,看笋将成竹。晓露暗垂珠簏簌,芳林一带如新浴。
檐外春山森碧玉,梦里骖鸾,记过清湘曲。自定新弦移雁足,弦声未抵归心促。
其四
斜日危阑凝伫久,问讯花枝,可是年时旧?浓睡朝朝如中酒,谁怜梦里人消瘦。
香阁帘栊烟阁柳,片霎氤氲,不信寻常有。休遣歌筵回舞袖,好怀珍重春三后。
其五
昼日恹恹惊夜短,片霎欢娱,那惜千金换。燕睨莺颦春不管,敢辞弦索为君断。
隐隐轻雷闻隔岸,暮雨朝霞,咫尺迷云汉。独对舞衣思旧伴,龙山极目烟尘满。
其六
风荡春云罗样薄,难得轻阴,芳事休闲却。几日啼鹃花又落,绿笺莫忘深深约。
老去吟情浑寂寞,细雨檐花,空忆灯前酌。隔院玉箫声乍作,眼前何物供哀乐。
其七
谁遣春韶随水去?醉倒芳尊,望却朝和暮。换尽大堤芳草路,倡条都是相思树。
蜡烛有心灯解语,泪尽唇焦,此恨消沈否?坐对东风怜弱絮,萍飘后日知何处。
其八
对酒肯教欢意尽?醉醒恹恹,无那春困。锦字双行笺别恨,泪珠界破残妆粉。
轻燕受风飞远近,消息谁传,盼断乌衣信。曲几无l闲自隐,镜奁心事孤鸾鬓。
其九
几见花飞能上树,难系流光,枉费垂杨缕。筝雁斜飞排锦柱,只伊不解将春去。
漫诩心情黏地絮,容易飘r,那不惊风雨。倚遍阑干谁与语?思量有恨无人处。
其十
谱到阳关声欲裂,亭短亭长,杨柳那堪折。挑菜湔裙春事歇,带罗羞指同心结。
千里孤光同皓月,画角吹残,风外还呜咽。有限坠欢争忍说,伤生第一生离别。
【 八声甘州·送伯愚都护之任乌里雅苏台 】
是男儿、万里惯长征,临歧漫凄然。只榆关东去,沙虫猿鹤,莽莽烽烟。
试问今谁健者?慷慨着先鞭。且袖平戎策,乘传行边。
老去惊心鼙鼓,叹无多哀乐,换了华颠。尽雄虺琐琐,呵壁问苍天。
认参差、神京乔木,愿锋车、归及中兴年。 休回首,算中宵月,犹照居延。
【 沁园春·代词答 】
词告主人:君一觞,吾言滑稽。叹壮夫有志,雕虫岂屑?小言无用,刍狗同嗤。
寿麝尘香,赠兰服媚,烟月文章格本低。平生意,便俳优帝畜,臣职奚辞?
无端惊听还疑,道词亦穷人大类诗。笑声偷花外,何关著作?情移笛里,聊寄相思。
谁遣方心,自成沓舌,翻讶金荃不入时!今而后,倘相从未已,论少卑之。
【 三姝媚 】
次珊读唐人《息夫人不言赋》,有感於《外结舌而内结肠,先箝心而后箝口》之语,赋词索和,聊复断声,亦《盍各》之旨也。
蘼芜春思远。采芳馨愁贻,黛痕深敛。薄命怜化,倚东风罗袖,泪珠偷泫。
瞑入西园,容易又林禽声变。那得相思,付与青苹,自随蓬转。
惆怅罗衾扪遍。便梦隔欢期,旧恩还恋。芳意回环,认鸳机锦字,断肠缄怨。
继继丝丝,弃袅尽香心残篆。漫想歌翻壁月,临春夜满。
【评】叶恭绰曰:缠绵往复。(《广箧中词》二)
【 满江红·朱仙镇谒岳鄂王祠,敬赋 】
风帽尘衫,重拜倒朱仙祠下。尚彷佛英灵接处,神游如乍。
往事低徊风雨疾,新愁黯淡江河下。更何堪雪涕读题诗,残碑打!
黄龙指,金牌亚。旌旌影,沧桑话。对苍烟落日,似闻悲咤。
气蛟鼍澜欲挽,悲生笳鼓民犹社。抚长松郁律认南枝,寒涛泻。
(道光季年,河决开封,举镇惟岳祠无恙,壬午扶护南归,曾梦游祠下。)
【沁园春】
岛佛祭时,艳传千古。八百年来,未有为词修祀事者。今年辛峰来京度岁,倡酬之乐,雅擅一时。因於除夕,陈词以祭,谱此迎神。而以送神之曲属吾弟焉。
词汝来前!酹汝一杯,汝敬听之。念百年歌哭,谁知我者?千秋沆瀣,若有人兮。
芒角撑肠,清寒入骨,底事穷人独坐诗?空中语,问绮情忏否?几度然疑。
玉梅冷缀莓枝,似笑我吟魂荡不支。叹春江花月,竞传宫体,楚山云雨,枉托微词。
画虎文章,屠龙事业,凄绝商歌入破时。长安陌,听喧阗箫鼓,良夜何其?
【评】叶恭绰曰:奇情壮采。(《广箧中词》二)
【 摸鱼子 】
以汇刻宋、元人词赠次珊,承赋词报谢,即用原调酬之。
莽风尘雅音寥落,孤怀郁郁谁语?十年铅斩殷勤抱,弦外独寻琴趣。
堪叹处,恁拍到红牙,心事粉如许!低徊吊古。试一酹前修,有灵词客,知我断肠否?
文章事,覆瓿代薪朝暮,新声那辨钟缶?怜渠抵死耽佳句,语便惊人何补!
君念取,底断谱零缣,留得精神住?伫辛伫苦。且醉上金台,酣歌击筑,杂沓任风雨。
【 念奴娇 】
登D台,上绝顶,望明陵。登临纵目,对川原绣错,如接襟袖。指点十三陵树影,天寿低迷如阜。
一霎沧桑,四山风雨,王气销沉久!涛生金粟,老松疑作龙吼。惟有沙草微茫,白狼终古,滚滚边墙走。
野老也知人世换,尚说山灵呵守。平楚苍凉,乱云合沓,欲酹无多酒。出山回望,夕阳犹恋高岫。
评价 朱祖谋曰:君词导源碧山,复历稼轩、梦窗以还 *** 之浑化,与周止庵氏说契若针芥。(《半塘定稿序》)
叶恭绰曰:幼遐先生於词学独探本原,兼穷蕴奥,转移风会,领袖时流,吾常戏称为桂派先河,非过论也。村翁学词,实受先生引导。文道希丈之词,受先生攻错处,亦正不少。清季能为东坡、片玉、碧山之词者,吾於先生无间焉。(《广箧中词》二)
《清词菁华》:鹏运为清末四家先导,上承嘉道之敝,下开同光变革之风,文廷式、朱祖谋、况周颐,皆受其指授。
珍妃是光绪最爱的妃子,却因惹怒慈禧,先是褫(chi)衣廷杖,再被打入冷宫,最后在八国联军入城时,被崔玉贵投入井下、溺水而亡。她参与卖官的事被揭发时,为什么不主动认错,求慈禧宽容,她有机会改变最后的结局吗?
长在广州,思想开明
理解一个成年人处事方式最好的办法,就是去看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。珍妃的父亲是户部右侍郎长叙,而她和瑾妃自幼与喜欢结交文人墨客的伯父长善生活在广州,五口通商后的广州,与西方资本主义世界接触很多,广州洋人多,思想也比内地开放很多,长善喜欢结交文人雅士、先进思想分子,无形之中也影响着珍妃姐妹的思想。除了长善外,还有一个人对珍妃的影响也很大,他就是文廷式,他的思想偏向西方,是维新运动的积极倡导人,他曾担任珍妃的教书先生,这种西式思想也感染了珍妃姐妹。
珍妃的童年在开放的城市、和思想先进伯父、性格开朗的堂兄一起度过,一直生活到10岁才返回北京。1889年,13岁的珍妃与姐姐一同被选入宫中,封为珍嫔。
初入宫中,挑战太监恶势力珍妃入宫时,年仅13岁,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,她心直口快说话如同孩子一般,与慈禧平日所见的那些低眉顺眼、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子完全不同,而且她做事麻利、性格直爽而又聪明伶俐,还博览经书、擅长吟诵、能书善画,下得一手好棋,慈禧对她由怜生爱,竟拿她当女儿看待,经常召她到自己面前解闷,珍妃因而成了太后面前的小红人。
珍妃深得宫中权力人物慈禧的欢心,而她并没有学会做应声虫,有皇帝与太后撑腰后,珍妃仍是保持着她心直口快的性格,再加上年轻并没有城府,往往会做出一些令宫中大吃一惊的举动来,图一时痛快。
清末时,一些太监由于受到慈禧的宠爱,而飞扬跋扈、有恃无恐,四处勒索。最后发展到敢于向皇帝和妃子伸手,光绪每天都向慈禧请安,做事小心谨慎,唯恐惹慈禧不高兴,太监们摸准了光绪这一害怕心里,每次光绪来请安时,总要向他讨要银子,如果不交,太监们就会想坏主意为难光绪,对于这群贪得无厌的太监,光绪也只能忍着。
而珍妃对于这群太监的态度截然不同,她天不怕地不怕,不愿受太监们的宰割。一天,她去向慈禧请安,守门的太监毫不客气地拦住珍妃索要红包,珍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大声说道:“珍主,今天没有银子了。说着,径直进入了慈禧宫内,她再也不想压抑心中的怒火了,一股脑地向慈禧揭发了此事,言辞激烈,丝毫不掩饰,最后好说:”孩儿想请老祖宗明鉴,整治这些阉人,整肃宫中纲纪。
珍妃不知道,太监的这些行为都是慈禧默认允许的,太监们愿意给她当耳目,而她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可以了。而珍妃当众将此事揭露出来,听惯了奉承话的慈禧哪里受得了这种质问,只得安慰道:“孩子 ,你别跟他们这些奴才生气,气坏了,不值得。慈禧到底是老谋深算,几句话就把珍妃打发了。珍妃涉世不深,自然相信慈禧,也不再闹了。
受宠因性格,被打也因性格珍妃到底是孩子性格,她不懂深宫中的险恶,也不懂皇家说话留心的生存之道,所以尽管有光绪撑腰,但当她犯错时,她那直爽的性格对她而言,那就是杀掉自己的利器。
这样的珍妃很容易招人喜欢,也很容易树敌,一个人说话做事,如果都凭性格,是很难成长的。珍妃性格张扬、直爽,没有心机。当她参与卖官的事情,被揭发出来时,也到了她命运的转折点。对于卖官一事,慈禧虽然愤怒,并没有对珍妃下狠心,只是将她降为嫔,并处以杖刑,此事到此也就结束了。
然而年轻气盛的珍妃,哪里懂得时势,她虽然知道自己有错,但却不认错,她认为自己是在模仿慈禧,为什么老佛爷可以干政,自己就不可以卖官吗?面对这样的疑虑,她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,这是当众和老佛爷叫板啊,一个犯罪妃嫔,竟敢如此顶撞自己,必须重惩。于是慈禧下令对珍妃实施“褫衣廷杖”。一个皇帝的宠妃,一个年轻少妇,被脱掉裤子在大庭广众下打屁股,这不仅仅是一种刑罚,更是一种侮辱。
若珍妃懂得审时度势,知错就改,等待她的或许只是一次降级,一次肉体上的惩罚,断不至于上升到精神的侮辱,成为清宫史上唯一一个遭受“褫衣廷杖”的人。但从珍妃的性格,以及入宫后的表现来看,她就是一个不会认输、也不懂收敛的人,所以她很难改变她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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