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歌辑尘梦

一

陀氏的癫痫、顾城的乖离，

命定的程序，

不走不行。

二

时间定格，

不是成为永恒，

就是成为永恒的瞬间。

三

我的孤独古怪，

我的皮骨峥嵘，

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。

四

光芒万丈的诗人，

围在饭桌前，

变成凡人。

五

脚踩的土地曾经罹受苦难，

他字里行间的严寒，

教我常心酸。

六

天生的爱人：

我哪里肯，

让你一世眠于荒坟。

七

我的心胸狭窄、情意绵长，

他死以后，

我提笔住进沧桑。

八

封山以后，

风雪如席，

而我不可卷。

九

那时候他做文章做得刁钻：

既是分文不取、

又是分毫不改。

十

离开他的三步以外，

暴雨如倾，

有泪在即。

一一

落月尽头，

眇目的佛陀，

满身尘罪。

一二

旷野的马、旷野的山，

失去浪子的心肠，

一无所有。

一三

你之于我，

每一声笑语都别有所图，

每一支暗箭我都曾经目睹。

一四

做冷面冷心的哪吒，

三百骨节生生削断，

不吭一声。

一五

被雨打风吹去的，

不只风流，

还有遗世的寂寞。

一六

千百年来他兀自佛前跌坐，

冷了茶羹，

断了红尘。

一七

戴月而归的老迈樵夫，

一生倥偬，

不好回顾。

一八

反复求佛都不好洗去的罪孽，

梦见母亲，

便能轻易洗净。

一九

方艄溯渡，

他把千金散尽，

只携酒一壶。

二十

小时候好，

上山看花看鸟，

去来一样高兴。

二一

驿前折梅，

白马背上的李文秀，

孤立无援。

二二

她眼中心里，

耿耿茕茕，

是缠绵不尽的怠意。

二三

死心塌地。

用一树梅花的凋落，

爱上张枣。

二四

事实上，

你抱歉，

我也不原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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